娘儿俩仍在往出府的路上走,谢衡远远便看到茂密花架后影影绰绰有人影闪动,他一贯君子行事,此刻也轻咳一声以示提醒,带着娘亲往旁边一条远些的小径走去。
贤宁长公主只顾着教导谢衡,并未察觉有旁人在场:“虽然是这么个理儿,但你也别太挑了,挑来挑去,好的女儿都被人家挑走了。你看到今日跟随太子来赴宴的太子妃没有,他们二人刚成婚的时候,旁人或许不知,本宫这个做姑母的可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太子不喜欢这妻子,可是现在,不也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的嘛……”
絮絮叨叨的声音逐渐飘远,人影消失在转角,那似轻笑又似叹息的一声回应也消散在风里。
怕沐夷光听了贤宁长公主的话又要生气,陆修珩正准备哄一哄她,听到怀里人的心跳声,忽然又笑了:“怎么心还是跳得这样快?”
那样温柔又好看的笑容像是夏夜里悄摸绽放的昙花,沐夷光看得几乎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说错哪一句话、一点风吹草动便凋谢了这一朵花,而即便是转瞬即逝,便已足够留梦三更。
她方才还觉得心慌,此刻眼里却只剩下殿下唇边那一点笑意,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跳得更快了。
沐夷光定了定心神,镇静地提醒道:“殿下,那是您的姑母。”
乌梅酎的后劲儿足,马车徐徐驶过长街,醉意也一点一点地涌了上来。
沐夷光以手扇了扇脸,热意仍然挥之不去,干脆捉了殿下的手敷在自己的脸上。
他的手指漂亮得像是细白的冷玉,沐夷光一边脸贴在他肩上,一边脸颊贴着他的掌心,发出满足的一声喟叹。
陆修珩的身体一僵,仍旧板正地坐着,像是波澜不兴的大海,无人知道其中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