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自己的犹豫、愧疚、挣扎、为难,乃至那些自以为是的担心和挂念,又算是什么呢?
徒惹人笑话罢了。
沐夷光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指甲陷入肉里,隐隐作痛,她却只希望这疼痛来得再剧烈一些,仿佛这样才能忍住眼中酸涩之意。
认清了现状,她冷冷道:“这段时间,为难殿下与我做戏了。”
陆修珩闭了闭眼,试图忽略胸口处传来的钝痛,好半响,才终于睁开眼睛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好似无悲无喜。
他依旧是这幅冷冷淡淡,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只有自己才是那个跳梁小丑。
沐夷光怒从心起,干脆利落地掀翻了榻几,瓷片碎裂声、檀木墩地声响成一片,两个人精心包好的扁食也散落一地,先前的精致形状已经不复存在,面皮和肉馅黏糊糊地混合在一起,墨色的地砖也被油污浸染,场面难看极了。
动静如此之大,殿内外竟然俱是一片平静。
发泄过后,她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之感,破罐破摔地质问道:“逗我好玩吗,是不是觉得我那样很傻?”
看她发火,陆修珩心中无奈,但似乎又有一丝庆幸,在她转身离去之前,他终于强撑着起身,将人抱在了怀里。
沐夷光下意识想躲,她如今也不再担心殿下的伤口受不受得了了,伸手便要将他推开,陆修珩的手臂却纹丝不动,任她在怀里挣扎,一点儿退让的意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