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捏了捏举荷的脸,又轻声嘱咐几句,便离了陈家。
初来南方,有些不适应气候,橘白整夜翻来覆去,眼下乌青一片,蔫了吧唧地跟在她身后,意识混沌。
然而她嘴上却没停:“陈姑娘的外甥女生得可真是好看。”
“是呢,”月牙富庶安稳,连带着柳双娥走路的步伐,都要比在陵安时低缓许多。她心情似乎很不错,眼睛望着江中来往的船只,“选对人了。”
家底再清白,让一个陌生人以她的名号入陵安,成为胡家的座下宾客,终归让人不放心。
陵安险恶多变,人心更是如此,卖主求荣之事她见得多了。并非她对陈初霁有意见,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是以她今日才特地送行。
送陈初霁,顺便看看她的外甥女。
握住了她至亲,陈初霁才不敢生了二心。
方才听闻举荷如此之说,大抵陈初霁也有此意。二人心知肚明,这场合作,会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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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生辰,宫廷里操办了一场。
说是生辰,倒更像是宫廷乐宴,像是要让冷清了许久的皇宫热闹一回。
秦嘉平与秦眠一道去了矜城,柳双娥也远赴月牙,他偶尔能与秦烛在宫中相遇。众人皆散,纪云宴又回到了与玄成为伴的日子。
父皇有些日子没进后宫了,好似也没忙着朝廷之事,常见宫人起舞,爱作缱绻的艳诗。柳安闲提起此事时愁眉苦脸的,这样大的朝廷竟也无人敢劝谏。
也是,有邵家在前,陛下雷霆之怒,谁都会怕说错了话而项上人头不保。若皇后在时,尚且能劝一劝,如今皇后走了许久,后宫没有举足轻重的妃嫔,前朝更是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