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溦抬眼,他一双清透的凤眼在灯光下煜煜生辉。她撞进他视线中,仿佛撞进一整个清透碧澈的湖中。
她一时未语,只是低着头微微勾了一下唇角,她未叫他看见,一时也觉着自己奇怪。
似她等了他这样久,受了这么些气,又又阴又阳地说了这么些话,只是为了等他这几句、这一句自己想听的话。
良久她方回过神,一时捕捉到另一个字眼,微微皱眉:“什么信笺?”
陆珵今日见她态度,心里其实已知晓她未收到信。
闻言道:“是我叫人送到你府上的一封信,被你府上的侍女拿了进去。”
李青溦经上次北苑截过她的信笺之事后,便新换了正门门房。虽是如此,听他说到这里还是担心信笺被北苑的人截胡。是又听他说被她的侍女取了才放下心来。
既是她们几个取了,那信自然还在南苑,只是未给她罢了。只是此事倒也事出有因。
她想到这里又想起那日绮晴几个问起陆珵,她说过的原话。
——‘死了呀,以后万不要在我面前提前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才是。’
她几个侍女对她的话自然上心,许是因为这个未告诉她,随便放了个角落也是有的,怨不得她们,自然也怨不得自己。
谁叫陆珵那时候一声不吭,即便她怎么问也问不出个好歹来,泥人尚有三分脾性,遑论是正在气头上的她。一时说了难听的话自也值得原谅。
李青溦正想着这些,林嬷嬷已拿着药酒进了门。
李青溦伤了脚,自是要给她脱了鞋袜擦抹一番的,只是看见一旁站着那么大一个登徒子,一时动作顿住。
天这样晚了,李青溦本也不想叫陆珵继续杵着,又想着他背上的伤也不好在她府上处理。便吩咐林嬷嬷将他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