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珵随手将它放到身侧纸篓中。想想又觉着不妥,他这纸篓存放废纸,日日收拾。他常不在东宫,保不准哪日团了皱了扔了,陆柃又想着来取,指不定要如何做作。
陆珵寻思了半天,将它妥妥帖帖地挂在墙上的尊师讲学图下方,又继续翻书。
未久,天幕四沉。景三送走陆柃进来为他掌灯。
一眼便瞧见西墙上,须发尽白德高望重的尊师图下面,挂着一个憨态可掬的胖头隼歪兰花图。
什么玩意?
他满面茫然一时上看,一时下看。
唔。虽说世人以焚香点茶,插花挂画为四大雅,若是不精自然也没什么的。
只是他家殿下这挂画的手艺,是不是需要重造…不,精进一番。
啧。
三月末,日子一日热似一日。
伯府北苑,小周氏叫了成衣铺的人来,给李毓秀做衣衫。
绿纻丝绣衣轻纱轻薄,色泽妍丽。轻容纱也不错。李毓秀妆镜前试了一套又一套。
试衣女郎额上点着花钿,笑颜如花地给她抻着衣带上的金缕蝶,笑道:
“少东家穿这件甚是好看,显得骨细肌香,脸面白净。定能在不日的祈福日上一鸣惊人。”
李毓秀被她夸得熨帖,唇角微翘,微微抬了下巴。指一指刚才试过的七八套华服:“都要了。”
那试衣女郎脸上的笑意更加情真意切:“一共是纹银一百三十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