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炀劝道:“我们人手有限,可调用的人不多,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更何况敌暗我明,你我又并非地方官,做起事来束手束脚,出些纰漏也是在所难免。”
陆沉风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受灾之人安抚得如何?”
裴炀温润地笑道:“都按你吩咐的做了,发钱分粮,官府出资为他们修缮毁坏的房屋。”
“发了多少钱?”陆沉风问。
裴炀道:“伤一人无论男女都是给五钱银子。死一个成年男子,给三两银子;死的若是老弱妇孺,则是一两银子。”
“不够,远远不够。”陆沉风听了,斜着嘴笑,笑得坏入骨髓,“你告诉刘全德……”
他走到裴炀跟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死一个二十岁至三十五岁的男丁,官府额外补给五十两银子。”
“五、五十两?”裴炀惊讶道,“会不会太多了。”
陆沉风撇了下嘴:“不多,五十两刚好能激发出一个人的贪念。”
裴炀明白过味来,摇头直笑:“你呀你……”
他也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调侃道:“那夜在船上,你一番正气凛然的话差点把我都骗了,什么‘我上阵杀敌,图的不是让人记住,也不是后世之名,只求天下安定,百姓能过上安稳的生活’,你小子倒是当了回英雄,把人小姑娘哄得五迷三道的,却害得我做恶人为你捧臭脚。”
陆沉风自嘲地笑了下:“实属无奈。她并非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走南闯北多年,风里来雨里去,什么样的男人她没见过?能打动她的唯有一颗赤子之心。我半生风霜,满手血污,唯有使点下作手段,才能……”
他想说“才能留住她”,话至嘴边,却终究是强忍苦涩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