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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掩埋一切过往,潜伏在三皇子阿勒司身边,又费尽心思跟着他来到了大夏,就是为了报当年之仇。家族覆灭之时娘亲悲痛孱弱的身影、族人凄厉的喊叫、逃亡路上四处躲避杀机的惶恐无措,还有被蛊疯子日日夜夜关在牢中试蛊时的痛苦哀嚎,一幕幕从他眼前闪过,程英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凭什么入侵者安坐高台享荣华富贵、万民拥戴,而受害者只能苟延残喘、了却余生?

他不。

他不甘心。

程英要大夏皇帝和他一样,日日忍受蛊虫噬咬的痛苦。他要和大夏皇帝共享生命,看着对方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养着他、供着他,想要他死却又不能伤他分毫。

至于巫族?

谁考虑他们,当年这帮人谋夺篡位的时候考虑过他的父亲母亲了吗?他的父亲在前线战死沙场,当年的亲王现在的巫族王却勾结外敌,亲手将国土拱手送人!这一帮人有什么资格代表巫族?他们不配!

程英看着宴席高座上已然服下同生共死蛊的夏元帝,几乎是畅快地咧嘴笑了。

很快,他安排的小侍端着一小杯酒上来了,程英看着那杯酒在自己桌案上放下,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他正要有所动作,坐在他前方的木拓长老却忽然回头,盯着他道:“你们方才说了些什么,三殿下为何忽然离席。”

程英无法,只得停下来先回答木拓,“三殿下方才同草民说他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驿馆休息了。”

木拓眼中隐有责怪之意,但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又转身回去了。程英没觉得他这副神色有什么特殊含义,毕竟木拓看三皇子一派不顺眼不是一日两日了。

不相干的人走了,程英终于可以做自己的正事,拿起酒杯便要饮下。

——“诶,程先生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