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父皇无数次在梦里指责她向她索命,每次她都魇着醒不来,好几次她都想随父皇去吧,她就不该苟且偷生的活着,可偏偏每当她放弃挣扎的时候,梦就醒了,这种非人的折磨持续了七年,依然不肯放过她。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任由眼泪在脸上肆意,她想起梦中那个场景,梦里她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可现在脑子清醒了,她想起来了,她说:“只要你肯,其他都不是问题。”
真的是她,亲手为他打开复仇的大门,她想起他沉默的那许久,有没有一瞬间,他是想拒绝她的。
眼泪不断地冲刷着她的脸,心口的疼仿佛要撕碎她,她真怕自己熬不住折磨而崩溃。她无数次想大声质问那个人,他要报仇为什么要利用她,她宁愿两人从无交集,无爱亦无恨地死在那场宫变里。
屋外响起一阵沙沙声,紧接着是哗啦啦的水声,萧霈云擦了眼泪起身出来,轻轻地合上房门。
院中,一男子裸着上身,正打了井水自头顶浇下。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微微侧头:“吵醒你了?”
是萧霈廷。
“没有。”萧霈云拿了干净的汗巾递给他,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与他们多日不见,就多说了会儿话。”他不以为意,转而又叮嘱道:“柴都劈好了,水缸也添满了,就是灶下那个窟窿还来不及补,等我下次来再帮你弄完。”
萧霈云疑惑:“下次?你又要走么?”
萧霈廷点点头,说道:“要早些赶回书院,有些杂事需要处理,所以休假就提前结束了,最近都会比较忙。”
说完便自顾进了屋子。萧霈云觉得奇怪,书院里向来没什么事,怎么忽然忙了起来。她心里虽这么想,却也不好阻拦,只将他换下的长袍收起,忽见他背后又多了道破口,但眼下光线太暗,只得等天亮再做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