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站在门口,瞪大眼睛盯着出来的人,见有‘忘了’给钱的,就将人拦回去,要么归还书,要么补钱。
有见她年纪小想欺负她的,牛高马大的祝护卫和薛护卫往她旁边一站,便怂垮了,扔了书悻悻离去。
不过这都是少数,大多数都是按规矩选书、写契、交钱,然后到外头树下,去找胡煦讨教。
胡煦说得口干舌燥,兴致却高昂,与这些士子们论文辨理,对他也深有启发。
秦氏见书肆里众人忙得脚不沾地,连水都没得喝,便煮了茶,让自家铺子里的伙计给几人分去。
这一日直忙得快闭坊,书肆的人才渐渐散了。
梁墨、汪掌柜、曾追都瘫坐在门前的水台上,一边扇风一边喘气,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
胡煦面前叠着一沓文稿,都是与士子们交流所得,他嗓子干得冒烟,手也写得发软,脑子也搅成一摊浆糊,只觉得从未这般疲累过。
曾追瞧见了那一沓文稿,手脚并用地爬过去,然后顺着胡煦攀到石凳上坐下,气若游丝地抓起文稿来读。
读到最后他捶胸顿足,最后两眼一翻,砸在了胡煦身上。
比的,气的。
胡煦差点被他砸下桌,忙将他推起来,然后看了眼天色,说道:“起开,该回去了,明日我还得去史馆上值。”
“你这文稿借我回去拜读,顺道替你誊抄订册,也让林夫子瞧瞧。”曾追直起身,将文稿卷了塞进怀里。
胡煦本想先拿去给自己老师袁祖之先批阅,听曾追这么说便同意了。他还未得过林夫子指教,若能获良言一二,想必受益无穷。
众人起身,帮忙收拾展台,茵茵与梁墨则整理书肆,待收拾完毕,天边已起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