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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姜沉着脸坐在马车里,耳边回响着胥四的话。

显然,胥家人对当年之事,心中也有善恶之断,可恨的是其知恶而故犯之,为谋金钱名利,全然不顾宗族血脉之情,兄弟手足之义,断她师父生路。而胥昊、胥砀也上行下效,有样学样,来京城找她麻烦,试图将她拖回泥潭火坑。

知恶而为恶者,赎其刑便是助其恶,遗祸无穷,她不会自找麻烦。

但胥昊那番话也确实戳中了她的痛处。当年之事是她的梦魇、心结,更是她心头难以消解之恨,她逼不得已为胥砀和胥十二赎刑,已对不起师父。为顾全大局,她却唯有忍耐,心头不可谓不憋屈。

可恨那胥昊以此做筏,竟妄想攀扯楼云春替他赎刑,简直厚颜无耻。

胥姜越想越气,恨不得倒回去亲自拿鞭子抽死胥昊。

马车载着冲天怨气磨到槐柳巷。

胥姜冷着脸下车,一落地却见茵茵站在树下等她,见到她回来忙迎上来,跟个小麻雀似地绕着自己问东问西。胥姜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上捏了捏,只觉满腔郁气跟扇了凉风似的,霎时散得干干净净。

“天儿这么热,站在外头也不怕中了暑气。”

“茵茵不怕热。”

“不怕热,怕不怕黑?”

茵茵摸了摸脸,“我黑吗?”

原本白嫩嫩的小丫头,跟着自己跑老跑去晒黑不少,胥姜拉着她进屋,“再晒就黑了。”

进屋后不见梁墨,问道:“梁墨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