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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见他过来,递过一碗面糊和半个胡饼,这就是今晚的吃食。

赵秀接过后,走到一旁跪卧歇息的骆驼旁,靠着它坐下,一口胡饼一口面糊地吃了起来。胡饼干涩,噎得他直咳,这一咳又牵动胸口的伤,疼得他直皱眉。

颍王那一脚至今未消解,反倒因长途奔波,有积重之势。不过一想到颍王发觉他欺骗后,却又奈他不何的表情,他便觉得痛快。

这些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也终于尝到了被人愚弄的滋味。

随从递过来一个水壶,赵秀慢慢喝了两口,终于舒坦了些。

随从见他脸色不好,便劝道:“主子,明日到高山镇您还是去找个大夫瞧一瞧吧,这么拖下去可不是办法。”

离北庭还有那么远的路,他这伤若不治好,怕是会死在路上。

“好。”

赵秀本也正有此意,他还要去找兰景,这条命可不能断在这里。

如此一想,他捡起落在地上的胡饼,拍干净上头的灰,重新塞进嘴里。

梁墨负责的《算学新编》终于完工,剩下关于图解的篇章,都由胥姜补刻。

胥渊的人像版画她已刻好,然后亲自送到南山书塾交给林夫子,托他转交给宋学录,顺便将楼云春的叮嘱,再次传达给他,让他出入要当心。

“我自有分寸。”近来他周围确实不大平静,也时常出些‘意外’,只是他并不打算让胥姜知道,徒惹她担心。

“听曾追说最近有人来找你麻烦,你为何不来告我?”

这便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胥姜闻言,不免在心头将曾追殴打一顿,她干笑两声,“您不是忙嘛,况且不是什么大事,再说我也没吃亏……”

林夫子目光落在她额角的淤青上,她顿时息声,低头道:“夫子,我错了,往后再不敢相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