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保着炉子里的几块碳星,若是楼云春和梁墨来,喝了也可暖暖身子。
许是五脏热乎了,她起了几丝困意,便回屋歇了会,这一歇便歇到天光大亮。
肆外传来铲水声,胥姜收拾妥帖,推开角门一看,原来是梁墨。
犟驴一见她,便扯着嗓子叫。
“知道了!”胥姜将它拉出来,放在院子里,随后给它清理窝棚。
梁墨听后院有人声,知道是胥姜起来了,便提着铲子往后院里来,一见驴棚被淹了,赶紧过去帮着胥姜捡草铲水。
“昨夜这场雨实在大,听说乐游乡闹水患,被淹了大半,还冲走了几名官兵。”
“什么?”胥姜只觉得脑子一麻。
胥姜骑驴穿街过道,飞快朝启夏门驶去,启夏门前人山人海,有去看洪水的,有转移出来的灾民,还有不少官员的家人。
胥姜听了几耳朵,原来是柳园四周的水渠被淹,昨夜通宵达旦行宴的官员被洪水困住,暂且回不来了。
她骑驴飞奔到水岸,却只见一片混浊洪原,原本狭窄河道已不见踪影,石桥也紧剩拱顶石狮,茫然地坐在洪水中。
蠢驴畏水,不敢靠得太近,不少官兵、河工也在喝止靠近的人。
胥姜在一群官兵中央看到了钱大人,他下裳拴在腰间,袖子撸至臂膀,满身泥土,一脸哭丧。
衣裳依旧是昨日那一身衣裳,却早已不复昨日风光。
胥姜驱驴过去,远远喊道:“钱大人!”
钱大人回头,一见是她,赶紧整了整衣裳,并让官兵将她驱离。
“钱大人,我只想问乡民们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