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从没见他如此笑过,这些时日他面对他们这些村里少年,都是一副臭脸的,此时看来,他笑起来的模样还真让他也看呆了。
“赵掌印?”他抖着唇问。
回过神来,赵朗辞应了一句,“怎么?”
景玉心下一惊,慌忙再次屈下身去,“赵大人以前还在户部的时候,曾提出一部惠民税收的策论,小的也是在在很偶然的机会下在扈山书院先生那里窥得一二,当时就深觉惊为天人,对大人你很是崇拜!”
景玉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尊崇和敬意,亮得发出光来似的,“后来大人家中变故,又传闻大人进了司礼监和太监沆瀣一气之时,虽然痛心过,但现在、但现在一看,才发现自己有多迂腐!”
“大人你是身处泥沼,心若莲花啊!姓钊的那帮人已经被大人全部稽查待办了,外边的人只看到司礼监在外的名声、恶行,从而谴责大人你,却全然不知大人的牺牲,和背后所做的一切!”
看着他义愤填膺地替他抱不平,和言语里头带着对他浓重的敬佩,赵朗辞一时有些愣了。
他生性凉薄,少时只懂顾自己和母亲,还有舅家的人,此外什么家国社稷,什么黎民百姓,他不觉得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后来,他见像他父亲这样抛妻弃子,却一心为民的人很受人尊崇,他若想在官场超越他父亲,就不得不学他父亲那一套,于是,他开始把他父亲的座右铭挂在嘴边。
“读书者视野远大,明志润德,最后才能安邦济世,平天下”
每次他想起自己父亲双目坚定,慷慨激昂地说这句话时,他都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