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长公主啊,真好,封号里带着她的姓氏,仿佛是隔千万里,和她多一重关系。
至于里面的摆设,自然是来不及更替的,多是旧物件,只是再差劲也不会比当初在定北侯府差了,不会比他在周地最初的居所差了,他有炭火,有厚衣,有人服侍,有热饭菜,一切都足。
裴行阙却没半点兴致,他随意挑了个院子,依旧裹着自己的旧氅衣,懒散地靠在屋里,垂眼听人禀报这府里的情况。
他的安静日子没有待太久,很快就陆陆续续有人来拜访,有他那些少有谋面的弟弟妹妹,也有些寻常宗室,如今他地位莫名,仕宦们还不敢登门。
他第一次与楚国臣子搭话,是他参加的第一次大朝会后。
他被一位紫衣的官员拦下,身边的随从温声讲,说着是魏大人。
这位魏大人是他母亲的嫡亲兄长魏沉,他的舅舅,如今的殿前司指挥使,手握禁军,官位很高,人却一副和气样子,腆着肚子,笑眯眯地走过来,跟他行礼,叫“大殿下”。
既然打了招呼,那两个人就没有不同行的理,要同行,总有些话要讲。
“殿下才回来,听闻为那当初剪头发的事情,和娘娘起了些争执。”
裴行阙没有讲话,抬抬眼,听他继续说下去:“其实当日的事情,无外乎一个误会,母子情深、血浓于水,殿下这些年离家在外,娘娘许多牵挂思念,一时都是言表不出的。”
魏沉慢条斯理地说着,视线不离裴行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