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侍女的搀扶下落座,没什么精神地点点头:“见过你父皇了?”
自然是见过了,只是这位父亲对他也淡淡的,皱着眉头,问他怎么如此孱弱,他欲言又止间,裴行阙晓得他是想问那些在周地风传的,关乎他床笫间事情的那些流言蜚语。
他垂眼,又想起梁和滟。
想起最后一次见她,她冷淡的侧脸。
彼时她低头,拿着帕子,正给另一个男人擦药。
裴行阙没有讲什么话,只是低低应诺,沉默如一块顽石。
如今周楚之间攻守易势,没有人再记得他当年入周做质子的时候,是怎样的情形,也没有人会不长眼地提起这事情,这仿佛是他父皇煊赫功绩上的败笔,是他青史上的墨点,要被抹去。
至于此刻,他的母亲审视着他:“长得和你父亲一点都不像。”
她有些嗔怪的语气:“长得这么像我做什么呢?”
裴行阙不接话,而魏涟月打量他半晌,开口:“你二十一了,对吧。”
她咳一声:“该给你安排件婚事了,你的二弟,和你差不多大,如今都有孩子了,你原本就离朝这样久,又无子息,你父皇……”
裴行阙听得有些厌烦,他在这样的话里发觉他在最开始的时候,竟然是期待他的母亲会有些假言假语的宽慰的话语。
他缓缓开口:“母后不是已经为我安排了一桩婚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