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和滟后知后觉想起来,李臻绯还跟在她身后。
外头的人哎呦两声:“姐姐,我鼻梁都被你甩得凹进去了。”
他话讲得夸张,但也不太虚,开门的时候,梁和滟借着府里悬挂着的灯火的光芒,看他手按着鼻子,正胡乱扯着帕子来擦流下的血。
梁和滟叹息一声:“疼不疼?”
李臻绯拿帕子按着鼻子,那帕子轻薄,很快就洇满血,梁和滟扯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很诚恳地道歉:“实在对不住。”
李臻绯微微抬脸,眨着眼,很可怜地看她。
夜色深沉,月亮也黯淡,只檐下悬着的那灯高挂着,光映在他眼里,显得水亮,因为捂着鼻子,所以他讲话也有些瓮声瓮气的:“你说呢,姐姐——”
这一年才开始,怎么就这样流年不利?
梁和滟愁得头更疼了。
这深更半夜的,人又少,把李臻绯迎到她屋里去不合适,她思量了思量:“堂屋里有药,过去坐着吧,我给你看看。”
李臻绯也没痴缠,不晓得是不是伤口疼得真的有些厉害,总之是乖乖去坐下了,梁和滟牵着裙摆过去,环顾周匝,确定了裴行阙没有来。
其实来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当时没有发作,后面也就不大有发作的可能了。
而且就算发作了,梁和滟也自恃能说得过他,哪怕她不占理。
只是梁和滟检讨一番,倘若是她自己被人推到风口浪尖,那她就算表面春风和煦,心里也一定在痛斥那人祖宗十八代,要戳着他脊梁骨狠狠呵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