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裴行阙的态度,叫她骤然意识到这事情,她笑一笑,不太勉强,只是觉得脸颊发酸。
而裴行阙话说完,脸色渐渐和缓,露出往日里温和的笑,语气也徐缓平静:“找县主来,是有些事情与县主讲,一是当日县主算得账务,明面上支出虽然是那样,但县主劳心劳力,若五五分,是我愧对县主,还是二八分罢——我一年有大半年都在病榻,实在没帮到县主许多。”
梁和滟想,你虽然缠绵病榻,但好歹人还有一口气儿在,冲着这口气儿,朝廷俸禄照发,这就很不错,很帮上了点忙的。
但她虽然不太会讲话,也晓得这话实在不合适讲出来,于是抿抿唇,没接茬。
“另一件,是那奏请帝后,准许我们和离的折子,我写好了,县主的我看也已完备,不晓得县主准备什么时候递上去?”
“年后罢。”
梁和滟想了想,给出个确切的日子:“正月前几天都颇忙,后面一切还好,就初四或是初五罢,侯爷觉得呢?”
“我都好。”
裴行阙偏头,不来看她,语气慢慢,仿佛字斟句酌讲的,又仿佛要揶揄她,所以故意一字一句地讲:“我并不急的,一切随县主来,若实在着急,正月初一或直接眼下入宫,也不是不可以的。”
话说得阴阳怪气,且阴阳怪气得很明显,梁和滟皱起眉,问得也干脆直接:“侯爷是在生气吗?”
裴行阙回过头来,看她,不晓得是不是错觉还是怎么,虽然他脸上是笑着,眼里却瞧不见什么光。
他看着她,语调低下去:“怎么…不可以吗?不可以生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