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和滟走过去,裴行阙也没什么动静,她伸手,先摸了摸他额头,又探进衣领,试一试他后脖颈的温度。
摸着已经不烧了,她摸索的这会子工夫,他眼睁开了一下,没起身,只头微微动了动,微凉的额头在她掌心蹭了两下,仿佛是喜圆在邀她给顺毛。
“侯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头疼得难受。”
裴行阙笑笑,嗓音沙哑,鼻音很重,他嗓音原本清越干净,是不拖泥带水的那种,说话的时候会带笑音,此刻却有点含含糊糊的:“大约是昨夜酒喝多了——县主怎么这么早就起了,不多睡会儿吗?”
像受委屈哼哼唧唧的喜圆。
梁和滟晃了晃头,想自己最近真是天天见喜圆,见谁都比作喜圆。
“想着你病着,来看看你——侯爷生辰,我叫人下了长寿面,喝一点吧,是好兆头。等吃点东西,再吃药。”
她说着,弯腰,闻了闻那药:“侯爷身边人去抓的吗?这时节,药铺可不太好找。”
裴行阙没答这话,只是点头讲好,撑起身,接过那面碗。
他们默契地不谈昨夜的事情,但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憔悴,尤其是裴行阙,他的病容总是减了又添,好容易一段时间没什么毛病,就又感了风寒,此刻脸色苍白,唇色也黯淡,整个人眉眼低垂着,神情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