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和滟和裴行阙一齐皱了眉,裴行阙起身,略侧了侧身,是一个回护、遮挡住梁和滟的动作,他皱着眉头:“我和县主同去吧,正好也向陛下和皇后拜年。”
内侍露了个很吝啬的笑:“定北侯有孝心,只是今日陛下事忙,后宫之中,男子又不好擅入,今日还是暂免了吧。”
拒绝得直截了当。
这些人讲话走委婉,话说得这么直白,背后一定有人授意。
梁和滟抬抬手:“算了,日后有的是机会,我入宫去,就劳侯爷替我接阿娘来罢,省得我们两个都不过去,阿娘会忧心。”
再一再二不再三,同样的下三滥手段已经用过这么多次,再用也没意思,而且后宫里面,还闹不出梁韶光府里那样的事情。
她看一眼那内侍,又瞥裴行阙,晓得这事情大约和他有关,掸一掸衣服,上了请她入宫的马车。
宫道漫漫,车轮辘辘。
梁和滟想起很多年前,阿娘和她这么相互依偎着,坐一驾马车,一路驶出宫门。
她那时候对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一无所知,只晓得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那个在身后默默扶持她的父亲,从此离她而去了。
她那时候恨得很,想这辈子再也不入宫了。
后来年岁渐长,晓得人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自己选的,比如今日,她不想进宫,不想做这样的事情,那样的事情,但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只能照做。
皇后宫里的宫女像她,都是沉默寡言的样子,到了地方就轻轻敲一下车厢壁,喊一声:“县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