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一顿,她直接再次开口:“侯爷和我之间,本没什么特别的情分,这一对夫妻,我们做来,从头到尾,其实也只有一个空泛的名号,只是因为帝王下旨,才不得不被凑在一起。”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的关系,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只是这样直接,却还是叫人有点讲不出话来。
半晌,裴行阙低低应声:“是这样。”
梁和滟点头:“所以,若有机会,侯爷愿不愿意,与我和离?”
她环顾一圈四周,两个人之间,其实没有什么牵绊和联系,若有,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带不走、分不开的侯府,再就是寄在李臻绯那里卖得那批药材了:“我和侯爷之间,各项往来花费,都有记录,到时候,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侯爷带走侯爷的,我带走我的,这样,彼此干净——至于投给李臻绯的那些东西,所盈利的,我与侯爷各分一半,好不好?”
她在心里已经算得清楚,却没想到,裴行阙抬了抬头,低低道:“可县主,我若是不愿意呢。”
心里盘算的动作顿住,梁和滟抬头,看他:“什么?”
唇微动,裴行阙半晌讲不出话。
他抬眼,看向她,她是算账的好手,伤了手臂,算珠也能拨弄得劈啪作响,在哪里都活得很好,像蓬勃向上的草。
他合了合眼。
“县主,我不愿意和你和离。”
梁和滟算得清楚一笔笔账,却在这事情上理不清头绪,她重复问他同样问题:“什么?”
她冷清清醒地叫人绝望,像是没看到、没意识到这一年里,他们之间会生出情意、产生羁绊的可能,似乎觉得他们之间的和离,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因此听到他讲他不愿意的时候,会诧异至极地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