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这和强抢有什么区别,楚国难道不晓得, 这要求,只要是个有脑子的, 那是谁都不能答应这事情的,他们怎么还很热络地在操劳这事情?难道那群楚使真觉得,这事情能成吗?”
梁和滟默了半晌,脸色寡淡地抬了抬眼:“就是因为晓得这事情不能成,才这么热络的。”
听绿芽说过后,她逐渐意识到这事情重点压根不是那互市:“咱们做小生意的,平时不也是各让几步?不然,总一方吃亏,那岂不是要把生意摊子都掀了?”
她叹气:“治大国如烹小鲜,就是这样的道理。”
梁和滟抬头,看向门边。
裴行阙入宫,从没这么久过,天色渐晚,黄昏暮色沉沉,把人影子都拉得长长,他却还没回来的意思。
互市的事情若是不成,那就退而求其次,谈些别的事情,比如……
比如迎质子回宫,若再谈不拢,那就再近一步——前不久,不是有消息说,楚兵列阵于边关吗?
到那时候,这群滞留在京中的楚使,只怕就要水深火热、性命不保了,因此,他们必然要热络些,来回奔走。
这法子虽然简单,轻易就能被人看透,却也行之有效。
不仅这些被遣来的楚使不想打这一仗,周地也绝不会想和已经休养生息、韬光养晦十年的楚国贸然开战,因为打不得、输不起。所以一定会扼制着事态,不叫彼此之间走到这最后一步。但互市的要求提的如此苛刻,是绝无可能答应的,退而求其次,就只有放裴行阙回楚这事情最合宜。
若周地真脑子抽了,要答应下那些林林总总的条件,那放弃这么一个大皇子,也未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