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起初自然不放心,但见他自己面色如常喝了,神情又足够恭敬,大约也觉得定北侯是服了软,因此那杯酒也就如常喝下了。
后来断续也有人朝太子敬酒,只是还没喝几杯,就有了醉态,逐渐撑着头,睡过去了。
裴行阙就是那时候离开的,当时大多数人忙着照应太子,偏他特立独行,起身往外走,他们拦他,被他拨开,语气淡淡:“长公主府的酒这样烈,太子殿下都不胜酒力,我担心我家县主,想要去看看她,都不可以吗?”
他话落,扬长而去,再然后,就出了周公子的事情。
而此刻,同样一杯酒,斟在梁韶光面前。
她脸色铁青,但又一下子明白了裴行阙的意思。
哪怕是无意的,她也不能叫太子晓得,他在自己这里,中了迷药。
事情是小事,但梁行谨本就恼着她,再晓得这事情,只怕其间更要生出罅隙,到时候解释不清,后患无穷。
她咬牙,吩咐人去跟京兆府通通气儿,这事情不要如何费劲儿去查,然而还是气不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是低估了他们,这个定北侯,何时这样有本事了?!”
“大约也是借了楚使的力呢…素来只听闻,楚国有些奇淫巧技,最能探听消息、行腌臜事……”
下头人低低劝着,梁韶光只觉头痛,恨得要摔杯砸盏:“裴行阙,裴行阙!他就不怕我叫京兆府把他收监?他要挟我又怎样,我有的是能耐叫他什么话都讲不出!”
一旁近侍讷讷:“这…此时还无凭无据,就叫京兆尹把一个侯爷收监,只怕议论起来,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