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补药也就不好送来,只是这样的境况下,梁和滟也不好叫他这时候挪动到前院去了。
补药没再送来,但关乎裴行阙身体不好的流言蜚语,在京中又翻覆起来,没完没了的,做了市井间许多人的谈资。
梁和滟只当不入耳的话,并不怎么听,每天忙着变卖前任主人留下的、还算有点价值的东西,把那些被堆满乱七八糟物什的房子一间间清理干净。
时间逐渐近了清明,梁和滟这一日从外面回来,先去见了裴行阙。
他难得开口,托她买些东西回来。
梁和滟拎着一兜金银纸钱进屋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看新一本游记,听见动静,抬头看她,露出个苍白病弱的笑:“县主。”
一隔多日,他更见清瘦,骨相轮廓显得愈发鲜明,抬眼看过来的时候,半张脸苍白,面无表情的时候,瞧着有些清冽,此刻微微笑起来,那点冷清就淡去了,变作一副温煦的笑。
“是你要的东西。”
梁和滟递过那纸钱,她大约猜到他要做什么,清明将近,各家各户,大多都会折一点金银元宝,烧给故人的,阿娘也是这样,没到这时候,都会折了纸钱,烧给父亲。
裴行阙跟她静静道了谢,捏出张纸来,折在手里。
梁和滟猜他是折给那个老太监的,她略一垂眼,想起他胸口拿到疤痕来。
颜色很淡,混杂在他身上的许多疤痕之间,看不太分明,只是亲吻上去的时候,按在她腰上的手会微颤。
梁和滟的视线垂下去,不自觉又想起那一夜的许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