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比他以往云淡风轻地要人命更可怕的存在。
季枝遥想都没想,直接转身让陈观陈栢把那些人赶出去,之后拽着他衣袖往里走。
将他带走比想象中容易许多,他没有一丝反抗,就这么任由她拉着。绕过屏风后,季枝遥见到一地狼藉。到处是书和笔墨,玉器碎片,还有零星的血点,像冬日雪地中的落梅。
她转身,想收回手。视线扫过时,却看到他手上的刀口。不知是不小心划开的,还是有意为之。
两人沉默少许,他先说:“刚才差点伤了你,为何要过来呢。”
“不过来难道让你一人面对吗?”季枝遥很快反问。
裴煦垂眼没说话,反手抓住她的手,把人带到旁边稍整洁些的软塌上,扶她坐下。
“我觉得我没做错。”裴煦从旁边拿来伤药时,沉声开口,“他们愿闹就闹吧,总需要有人来开这个头。”
说完,他将药打开,却不是给自己上药。他俯下身,轻手撩开了她裙摆膝下的位置,露出了昨日扭伤的足踝部。上面青紫一片,肿得很厉害。
“你不疼吗?”裴煦伸手碰了一下,季枝遥立刻往后缩了缩,眉头紧皱,瞪着他。
“我今日过来前已经上过药了。”
“但你方才过来肯定又加重了伤势。”他坐下,将季枝遥的腿搭在自己腿上,动作极其自然地褪了她鞋袜,轻柔地将药油抹上去。
她的视线原本看着自己肿起来的脚踝,过了会儿,顺着他的手向上,停在了他脸侧。他的眉眼凌厉,尤其刚才在门口时,她觉得他像一把极其锐利的长剑,随意挥动,就能草菅人命。可到现在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他又平和地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