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枝遥慢慢把棋盘上的黑子收回去,再把白子丢到他那边去,“一位故人而已,不提也罢。”
裴煦面上淡笑着道好,桌下的手却攥了攥衣袖。
…
季枝遥只和他下了半局棋,到中间焦头烂额之时,正好外边有个寻她看病的人,她趁机狡黠一笑,说要出去忙了。
裴煦看着这小姑娘立刻溜得不见人影,再看看眼前这盘下得有些将就的棋,心下了然,抬手将棋局收了。
原想等她看完这号病人,他再出去找她教教方子。然而在屋里只坐了一会儿,就被外面嘈杂的喧哗声引去注意。他立刻起身走出去,一抬头就看到三四个彪形大汉试图对季枝遥动手脚,嘴里净是些不干不净的话。
“我家爷可是岭南数一数二的富商,让你一个有孩子的弃妇做小妾已经高看你一眼,装什么呢?”
“就是!别人不要的二手货,扔寻常人家做个奴仆都须斟酌,让你做个小主子还不愿意了?赶紧的,跟我们走,别给脸不要脸。”
季枝遥坐在桌前才理清楚这群人的来头。
前几日的确有许多慕名而来的人,其中就有他们口中说的那位爷。听说是家中做生意,为首富的次嫡子,颇受家中重视,因而从小骄养着,成了日日流连花楼的纨绔。
那日季枝遥给他看诊,开了几幅治理肾阳虚衰的药方,嘱他当节房事,留心身体。可能很少有女子说这样的话,一下便引起这人的兴趣,如今天降“恩赏”要纳她为妾。
这样的话她从前经常听到差不多的,道她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出公主,跟着他们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可季枝遥从不觉得这是什么福气,只觉晦气的很!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让你们主子死了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