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向来不喜欢倾诉,和季枝遥的事情他已经和陈观讲过一次,如今要讲第二次,心中总觉得有些膈应与别扭,便删繁就简,潦草地带过。
饶是如此,刘奇也不免在某些时候微挑一下眉。全程虽没有说什么,裴煦却也能感觉到他和陈观反应相差无几。
“你是不是也要说我将她视作宠物,对她无情冷漠?”
“非也。”刘奇很快回答,心中确实是这般想的。
“你从小在宫里长大,身边接触的人都十分危险。这和你的成长经历有关,不是你的错。”他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任何人与旁人要在一道生活时,就应该理解、接受对方与自己的不同。若要日子过得长久舒心,总要有人让步。”
“总要有人让步,为何是我?”
刘奇:”那你且说说,你对阿遥有何不满?”
这问题抛出后很久,院子里空无回响。裴煦说不上来,初见时对她嫌弃、提防,可如今却都已经放下。
“你应当想想,她如今在你眼中的完美,真的仅仅是你对她宽容了吗?”刘奇耐心地引导,时刻关注着裴煦的面色,“她和你不同。”
“她从小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小小年纪便学会了大人才要会的察言观色,虚与委蛇。不自觉地改变和调整,仿佛已经刻在她的骨子里。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无形之中已经做到了你的所有要求,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如今的确成为了你心中觉得倾慕的模样。”
“她做出了让步,你却要无动于衷吗?”
裴煦已经垂下眼,径自在思考。
刘奇不再多说,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之后起身去后院做饭去了。待他再出来时,方才桌前的人已经不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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