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把剑擦好放到一旁,不与她迂回:“你以为孤为何要将你带来西澜?”
章雪柔想了想,低声说:“奴家是将军侧夫人的随侍,将我带来,或许能通过夫人得些情报……”
裴煦冷笑一声,“你倒是想得够周全。”
她笑意还没扬起,便被他下一句话压得死死的。
“孤看上去是需要使阴招的人吗?”
“可是若能因此减少将士伤亡,奴家认为这样也未尝不可。东栎时局好不容易稳定,百姓定然不希望战事频频发生,心底里都是祈愿和平的。”
她一开口暴露了诸多,裴煦心中有了底,站起身,缓步走到她跟前:“抬头。”
章雪柔抿了抿唇,缓缓抬首望向她。裴煦平静地扫过她的脸,忽然凑近了些,停顿片刻,又重新站直身:“粉饰太重,在沙场这样的地方,你还不忘熏香打扮,此等心境,孤佩服。”
这话凉飕飕的,章雪柔咽了咽唾沫,差点呛到自个儿:“不、不是的,这只是衣裳上的味道……先前在宫中浣洗时,我分明同她们说少用香料,陛下不喜这样刺鼻的味道——”
“你不用同孤说这些,孤不在意。”他扬了扬袖子,似是要将这味道甩掉,“往后你不必来了,在营帐里老实待着。妄议朝政之事,容后再罚。”
章雪柔双眼微微瞪大,下一瞬便有些委屈,眼眶都红了不少:“陛下,您能让公主监国,便是认为女子也有这般才能。为何,为何……”
“为何她可以,你不可以?”裴煦平静地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中也丝毫没有波澜。
章雪柔很委屈地挪开那双眸子,满是娇嗔。
“她是公主,身份尊贵,你有什么资格和她相提并论。”裴煦冷眼瞥了她一下,“出去,别碍孤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