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坐镇东栎军营的裴煦, 便是南月时战无不胜的宣威将军。纵使后来籍籍无名, 这个名号只要出现在战场, 便会令人虎躯一震。
裴煦视这些赞誉为过眼云烟, 阿谀奉承的人在他这里讨不到任何好处。他的军队, 是军纪最严明的一支。割据一方的定国将军眼下也收心,做好一切准备要同他决一死战。
收到上京来信时,裴煦方散了前来商讨战术的众将。陈栢照例将这些书信放在他书案右侧的架子上, 上面放着三四封一样字迹的信封, 却未曾拆封过。
这是他惯来对自身的约束,若读了信, 乱了心, 便不能一心一意地上阵厮杀。
见他这般, 陈栢不再多言。此番外出行事一趟, 他比以往更收的住性子,逐渐学了陈钧的沉静。
裴煦在这边盯着地形图, 做下最终的出战决断,外边传来吵闹的声音,恼人的很。
陈栢立刻抬步过去,掀开帐门一探究竟。
“干什么呢?吵吵嚷嚷的,都闲的吗!”
“回陈大人,这位姑娘执意要进军营中探望陛下,可……陛下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她这样为难,我们也很难做……”
陈栢眼神甚是不耐烦地看向他们说的人,只会是她。此前裴煦军帐中不会出现女子,这是他第一次将一个女人带来。虽然陈栢对季枝遥印象一般,她却是个识大体的。眼下的这个章雪柔,回回出现都叫人感到厌烦。
陈栢皱眉,不容她有任何开口的机会:“陛下有重要公务在身,不见人。”
章雪柔应当提前了解过陈栢的性格,他没有陈钧那样懂衡量,他做事从不喜留后路,说话行事都很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