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他听到后有种‘果然如此’的语气,仰头笑了许久,之后缓缓将视线落下,爬到前头离他更近些,“微臣从小看着她长大,自然对她的旧事很了解啊。不仅如此,我对她的为人、性格,处事风格,甚至生活中的各种细节都非常了解——”
他越说语气越怪异,嘴角扬起的弧度令人有些发怵。
“陛下,你想知道什么,臣都可以告诉你。”
裴煦见过许多种人,像宋明风这样的却少有。他笑了下,觉得甚有意思,“听说她幼时险些被歹人所害,你可知此事?”
宋明风佯装回忆,过了许久,忽然抬起头看裴煦的面色。见他耐心耗尽的模样,宋明风再次忍不住笑出来。他身上有许多伤口,因为笑得用力,许多好不容易愈合的口子又再次撕裂开。
“是啊,她不过是舒月涟的女儿。舒月涟算什么,不过是一个身份卑贱的舞姬,生的种就算掺了龙血,也改不了一身贱骨头。”他泄愤般一口气说完,心中觉得畅快许多,歇了歇,接着说:“不过,碰不到她,她倒是生了个和自己长得十成十相像的女儿。接近她怎么了,能与我接触,是季枝遥那时候的福分。”
裴煦沉着脸,听他毫无愧疚地将自己做的恶事吐出来,很想立刻将他千刀万剐。
“她是公主,你是朝臣。纵使你愤愤不平,她便是你永生无法触及的人。枝上花,地下泥,你又在肖想什么。”
宋明风:“我是第一个碰她的人,裴煦,你是皇帝又如何,南月太子又怎样?你现在放在心尖上的人早就不干净了。”
牢房隔壁,蜷缩在地面的人微微动弹了一下,无人注意。
原以为裴煦会恼羞成怒,结果宋明风等半天也没看他有太大的神色变化,反而听到他稀松平常地说:“没有比腥血更脏的东西,她肯接纳孤,孤又何需在意她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