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息一声,“陛下就没想过你会想和亲,不过是随口问问,您却像是要否了他的意思,这又是何必呢”
季枝遥垂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锦被上被绣娘们一针一线织出来的精致鸟雀若有所思。
“若只能是囚笼中雀,笼子再漂亮华丽又有何用呢。”季枝遥缓声道,“我同他相识至现在,我都还不知为何他要留我性命,又为何要将我留在身边。他对我的恩,对我的情,我根本寻不到源头。”
玉檀:“可陛下从来不对旁的女子这样,殿下是头一个,纵使册为公主,外头的人哪里敢不以宠妃之礼待您?”
季枝遥:“那又如何,他们敬我畏我,不过出于对他的威严,没有他我什么都不是。”
玉檀:“可”
她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没了下句,但季枝遥知道她想说什么。
“可我本身就什么都不是是么?”她笑了笑,摇头道:“你错了。”
“从前我人如草芥,却也能以草芥之卑观望一方小小的天地。我不起眼,却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旁人不喜欢我,也只是用下三滥的小手段看我笑话。可如今,不一样了。我不敢做任何事,生怕多说一句,所看一眼就会引他震怒。有时情急,我还会有性命之忧。”
她说完猛咳了一阵,捂嘴的帕子上浸出殷红可怖的血迹。玉檀慌了神,着急地想往外找太医,却被季枝遥拦下:“这时候太医应当在他那请平安脉。”
“那那奴婢就在外头候着,等太医出来直接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