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了一夜, 季枝遥迷迷糊糊地在后半夜睡着,再睁眼时窗外阴沉昏暗。
是个大阴天。
玉檀一早就在床侧留意着,生怕主子醒了第一时间找不到人照料。
昨夜的事像一颗投入湖中的小石子, 只激起了一阵涟漪便再度陷入平静中, 似是从未发生过一般。就连给她用的药,都是玉檀托太医院当值的宫女好友偷偷带出来的, 以公主的名义去根本开不到什么好的药材。
“你说陛下到底对公主时什么意思”
能问出这句话, 玉檀不用回头看便知道一定不是栎朝的宫人。听他声音带着别国的音调, 便知是西澜的手下。
玉檀最是知道祸从口出,圣心难测, 若是妄自揣度更会引火烧身。她不敢多说,只草草道:“任何人激怒了陛下, 都会有惩处。昨夜落水是意外, 宫中人惯会捧高踩低, 自然是讨不到什么好脸色。”
柳叶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 心中却有许多想说的话憋着。他主子吩咐过在东栎必须谨言慎行, 纵使西澜国力能与东栎相当,也断不能草率地结下梁子。
他站在门外,看着院中少有的一两个宫女无所事事, 轻叹了声:“三殿下今早去同你们陛下见面了, 如今应当还在聊。你们国君可真奇怪,昨日分明当众挑衅三殿下, 绝不会将公主拱手让出, 结果还没多久她便被逐出长门宫, 来到我们住所旁边, 你说奇怪不奇怪?”
玉檀抿了抿唇,抬头环顾四周, 确认没有外人在,才小声道:“陛下性情阴晴不定,许是我家殿下不小心触怒了他,他才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