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语气却慌乱:“公主殿下,陛下有请。”
她微蹙了下眉:“若是军情之事我便不去了,陈大人,我在他那儿说不上话。”
陈栢微愣了下,没正面回答,只加重了语气重复:“陛下有请。”
心中不乐意,她也没这个资格抗旨。在梨花有些担忧的视线下,季枝遥跟着陈栢去了他的寝房。
只进去一盏茶的功夫,她面容慌张地走出来,肢体有些僵硬,许是屋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她随后立即下令,让陈栢今日必须领人去寻药。
这几日潭州的病人越来越多,可官府的人仍然严格把控药物进出,除了裴起一党的大臣能获得珍惜药材外,寻常百姓根本连药渣都看不到一点。
“若今日太阳下山前还没有寻得药来,”季枝遥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嗓音轻微抖着:“你便也别想活过破晓。”
陈栢是裴煦的直属,只听令与他。被一个名存实亡的公主指手画脚,他心中自然不舒服。拉着她走到门边又是嘲讽又是吵架,门外聚集的百姓听得一清二楚。
门打开时,有人立刻跪下来,请求陛下出面寻药。
季枝遥努力镇定,将方才裴煦同自己说的话牢牢记在心中,沉声道:“如今陛下被奸人算计,身中疫毒一病不起。潭州刺史与裴起沆瀣一气,纵容恶人在城中作怪,令得瘟疫横行,民不聊生。若此番陛下撑不下去,往后百姓的日子,我们的日子,也都不会有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