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还会留在江南吗?”季枝遥问。
她很少主动问裴煦日后打算,这话一出,他眉眼低垂,似是在斟酌。
意识到有些越界,她声音小了许多,赔罪道:“是我多嘴了,不问就是了。”
裴煦抬手按了下她的脑袋,指尖一收,故意拨乱她头发:“还会在此处多留几日。”
看着眼前人生气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模样,裴煦觉得非常有趣。面无表情地经过她后,嘴角也没忍住向上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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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寺上下来后,季枝遥很明显感觉到裴煦开始忙正事。每日早晨才睁眼,便见他已经换好衣裳提着剑出去,直到夜里灯火熄了才轻声回来。沐浴洗漱后,还会在书桌前处理公务至三更天。
为此他还特意命人在床榻上装了帘帐,防止打扰到季枝遥休息,也挡上某些意图不轨之人的视线。
季枝遥根本没有察觉到身边有什么意图不轨的人,直到有一日午时,她在屋外晒太阳时,见到一位眼睛上蒙着布条的僧人。
他是一左一右被人拖着往山下走的,路过时,季枝遥捂着心口有些害怕地问起,旁边保护她的陈钧才道:“前几日他来屋中洒扫时冒犯殿下,陛下亲自剜了他的双眼,日日杖十棍,打死为止。”
她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缓和了许久,才默默将视线收回。只能日日安慰自己自己,裴煦就是那样残忍残暴,若总是怜悯他人,那些惩戒最终恐会落到自己身上。
记得有一日,裴煦是午时回来的。
季枝遥已然习惯他回来时一身血腥,非常自然地帮他将外袍脱了,随后找来干净的帕子为他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