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草一生,没跟其他血亲一样死在乱剑下,得以见证昏庸王朝覆灭、新朝建立,已经算是此生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产生这个想法时,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走马观花平生事迹时,她完全没有听到裴煦在说话。等她抬眸看到那人眼中凌厉的眼眸,才惊恐地眨了眨眼。
陈栢额上流下冷汗,默默为她捏一把汗。
季枝遥:“陛下恕罪——”
她只会道这一句,而且此刻她非常清楚地意识到微薄一句话根本无法平息他被忽视的怒火。于是她连忙补充道:“刚才失神伤了陛下,一直内愧于心,不想又惹得陛下不快,一错再错。枝遥愚笨,还请陛下责罚。”
“……”
寻常人说这话,陈栢并不会觉得惊讶。只是这几日相处下来,季枝遥的性子根本不会低头服软,就瞧着她对自己那副爱答不理的清高劲儿,眼下这话怎么听怎么怪。他抬头目光古怪地瞥了她一眼。
裴煦拿起茶水抿了口,“孤让人翻遍前朝的史册,全书整二十三卷,竟没有关于你的只言片语。”
季枝遥抬头,试图弄清楚他说这话背后的意图。
沉默半响,她弱弱发问:“陛下是怀疑我的身份吗?”
“不。”裴煦摇头,很有耐心地和这个卑微的人闲谈。旁边陈栢眉间皱了平,平了皱,心中有说不出的古怪。
“孤只是好奇,你们大缙会给你这样蠢笨无知的公主什么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