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院中传唤,季枝遥才回过神,走进秋水苑这处生活了数十载的院落。裴煦已经不在院中,今早她还住着的屋子此刻大门敞开,他在里面。
“将房中所有衣被都换掉,不能有任何他人居住过的痕迹。”说这话时,陈栢刻意强调“他人居住”,无非是让她把自己房中的东西全部搬走,好让皇帝陛下能住的舒服。
“知道了,这就去。”她低头应道。
“等会儿。”陈栢啧了声,不大耐烦的模样,“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
季枝遥转回来,听他继续讲,“陛下对气味敏感,从前房中的熏香得全部换掉。任何物品不能余留他人味道,无论何处,见到一根头发都当重罚。”
她睁大眼不可置信,想说这怎么可能。陈栢知道她在想什么,先一步丢下一句:“陛下原话,自己斟酌。”
“”
真的对起居要求这么高,他怎么不干脆寻一处新修的宫苑?住别人住过的也就罢了,还非要住女子的宫室,摆明了是要为难她。
能推翻王朝之人,怎的盯着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不放?
季枝遥边想边走进屋里,书桌前的人不可忽视。他正随意掠过她书架上的书,大多是游志,并无过多正经书目。
她不敢总抬头看,只偶尔不经意看去,裴煦神色虽淡,季枝遥却分明从他看那几本游志的眼里读出不屑,仿佛在说“你们公主都只看这些,难怪轻易就被人推翻了皇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