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攻破起,偌大的皇宫中便像失控一般,无论男女贵贱,通通乱了阵脚四处逃窜。
有几人吓破了胆,一时没辨清方位,直接撞上今日破城的玄幽军主力部队,没来得及惊呼,喉间便赫然爬上一道深深的血痕。
兵器碰撞声仍在持续,为首的将军却已翻身下马,走至队列后的车轿前,躬身道:“殿下,事已办妥。”
呼啸的冷风卷起车轿门帘一角,只勉强瞥见紫衫袍襕边勾的金丝蟒纹。
里面的人松了松筋骨,微叹了声。一夜交战费心劳神,兴许累坏了,不曾想攻下这皇城也需得一晚上的时间。
安静少许,车轿门帘微动,一直立在车旁的将军立刻伸手将帘拉开。刺骨的寒风卷着飘雪,纷纷点点打在出来者衣袍上,落下深浅交错的圆团。
“前朝余孽大部分已擒获,除几个宫妃已自行了断,应已清理干净。”待他站定,陈栢继续向他禀报。
裴煦眸色很淡,并未作任何表示。垂眸看一地鲜红,微顿了下。
陈栢以为他不喜血腥,正说可以重新起轿,他便径直踏进血泊中。
一步一步,血液轻轻荡起微波。道路上倒着尸体,他也并未绕行。耳中满是□□被挤压的黏腻声,他踩着尸骨血肉,徐步朝太极宫方向去。
陈栢同副将交代几句,小步跑着跟上这位主。
太极宫是前朝皇帝居所,奢靡无度,连殿外的石柱都镶了金银宝石。
一同跪在院前的,还有三五妃嫔,衣衫凌乱,露出的嫩白肌肤上落着青一块紫一块。
老皇帝瑟瑟发抖,是所有人中最恐惧的一个。听到脚步声,便疯了似的喊护驾。
裴煦离他几步之遥,目光扫过一地人,最后与一双不可置信和震怒的眼对上。
此刻狼狈至极,那人顾不上君臣之别,挣扎着要往前扑,喉中嘶哑吼道:“简直荒唐!你这个叛国逆贼,若不是本相当初带你入府,你谢七能有如今的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