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钧挑挑眉:“口说无凭。”
“下官有证据!”韦宁不管不顾地求着,因恐惧,语速称得上是飞快,“这些年来,所有的书信、往来凭证,下官都留着,求殿下饶一条小命,下官可以帮殿下……”
“不错,很识时务,没有费本王多大力气。”
沈行钧满意地起身。
“押到帝京刑部,待审。”
护卫齐声应道:“是!”
“还有。”他负手离去,淡淡吩咐道,“这家里所有的东西,银子拿出来,物什变卖了,都给祈林百姓分下去。”
随着他最后一字落地,打砸声紧跟着响起,伴随着韦宁绝望的嘶吼声,在这沉沉夜色里一并炸开。
很吵。
沈行钧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他向来厌恶这些拿着朝廷俸禄不办事,反而还要剥削百姓的鼠辈,以往抄家的时候一向喜欢在旁边站着,看着那些百姓血泪垒起来的金银财宝被一箱箱搬出来,心里多少会有些舒畅。
但眼下,既事情已然有了结果,他并无意流连韦家,从前深夜办事归家,回去也不过是自己那冷冰冰的屋子,如今却是不同了。
有人会等他回家。
这般想着,即便夜路寒凉,他也觉得心下有些暖意。
怕青杏当真睡了,他轻手轻脚地推开客栈房间的门,又小心翼翼地关上。
屋内静悄悄的,烛火燃了半夜,已然黯淡了许多,黑漆漆的让人看不太清屋中陈设。沈行钧谨慎地避让着路上的矮凳,生怕弄醒了她,花了许久才躺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