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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天色已晚,我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

郁行安应好,陪她走了一小段路,两人的影子合在一起,又在分叉的小径分离。

“前面便是我要去的侧殿了,再会。”苏绾绾道。

“再会。”郁行安望着她,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苏绾绾带着侍女往前走,走了十几步路,回头,发现郁行安仍然望着她。

她走回去,说:“郁知制诰。”

“嗯。你可以唤我郁行安,或者郁二郎,郁二。”

姓氏加排行,再加上“娘”或“郎”的称呼,在大裕是一种时兴且很显尊重的叫法,例如苏绾绾总是唤郁行安的妹妹“郁四娘”。倘若将“娘”或“郎”字都省略了,只唤姓氏加排行,就更显得亲密无间了。

“郁知制诰。”苏绾绾说,“你回去吧,天要黑了,你没有带宫人,回去路上黑黢黢的,仔细摔倒。”

郁行安:“好。”

苏绾绾便走了,她走了几十步路,再回头看,郁行安果然也转身离开。但他走得很慢,夕阳将他的背影拉成长长一条影子。

苏绾绾加快了脚步离开。

万寿节宫宴结束,她回到听竹轩,挥退侍女,展开郁行安赠的画卷。

画中细雪纷纷,一棵绿萼梅傲立在纸上,树干笔直挺拔,花瓣无数,每朵都呈现出不同的姿态。

树下还有一人在抚琴,落款是“礼和”,略去了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