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芙终于剪好了最后一张纸,她拿给李玄胤去瞧,毫不心虚地道:“皇上坐拥天下,说是送,还不都是皇上的。嫔妾身无一物,最为贵重的,就是嫔妾自己。嫔妾都把自己给了皇上,皇上还不高兴吗?”
李玄胤接过窗花,闻言斜睨她一眼,将窗花直接重重贴到了婉芙的脑门上,“巧言令色!”
婉芙吃痛地揉揉额头,不满地嘀咕,“皇上下手没轻没重,嫔妾都要痛死了……”
力道有多重,李玄胤心里清楚,这人惯爱这样惹他心疼。
李玄胤懒得搭理她。
搭在案上的掌心中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拉了拉,他掀了掀眼皮子,没甚好气道:“又做甚?”
后者眼波如水,抿着小嘴悄声:“嫔妾要带皇上去一个地方。”
一轮圆月挂在枯树枝头,斜下的流光映着两人的身影。婉芙走在前面,牵着男人的手。李玄胤脸色铁青,眼上蒙了一层白布,因看不见前路,只能任由旁边的女子牵引。
陈德海跟在后面,又是心惊胆战,不心惊胆战能行吗?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后宫里哪个嫔妃在皇上跟前不是闲雅端庄、敬慎持恭,也就泠贵嫔这般大胆。这黑灯瞎火地跑到曲水亭里,还给皇上蒙了眼睛,万一伤了龙体,十个脑袋都不够泠贵嫔掉的。
陈德海在后面战战兢兢地提灯,一路紧看着皇上脚下,生怕皇上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