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跟在那衙役马后行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穿过了弯弯绕绕的山路,终于来到了一座隐匿于竹林间的宅子。
那宅前屋后此刻围了不少衙役,密不透风,知县则在小路上候着,远远瞧见马车过来,赶忙迎上前。待几人下了马车,抬了行了一礼,“大人英明,这孙家果然有问题!”
宋扬生已经对他这副逮着机会就要拍马屁的作态见怪不怪了,懒得同他计较,问,“具体有何发现?解尸间在何处,快带我们去!”
知县应了一声,引着他们往里走,“这处宅子是孙家的,下官带着人过来巡查时,行至下里庄,猎犬狂吠不止,牵着猎犬的衙差不慎让它遁开绳子遛了,于是一路便追寻过来,这才发现了这解尸间。”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那处解尸间。还未进门,便闻见一股腥臭味儿,门口值守的衙差个个的鼻前系着挡味儿的帕子。
此时接近酉时,天色有些昏沉,竹林郁郁葱葱挡住了仅剩的天光,使得院子里更加昏沉。偶尔袭来的山风从竹林间穿过,发出淅淅索索的碎响,平白让人寒栗。
许仲阳让许妩和傅宝云留在外面,自己和宋扬生温佑棠等人进了屋。
屋子没有门,是一块长长的厚布帘子遮挡着。在屋内的衙役掀开帘子等他们进门,早就点燃的烛火将整个房间的样貌照的亮亮堂堂,一览无余。
屋子正中央放置着一张长条凳,两头左右各钉着一根长钉,钉子上还有半截铁链。凳子旁边是和它一般高矮的长桌,上面散布着道道砍痕,痕迹太深,渗进去的血渍难以清洗,已经发黑干涸,看着触目惊心。
屋子并不高,横梁上垂下来道道绳索,绳索末端系着无数钩子。绳子同样被浸了血,原本的颜色已经不可查了。钩子上散发出一股混合铁和血液的难闻腥味儿。
墙壁上则是挂着作案工具,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器具。砍镰割镰,大小匕首,剁骨刀剔骨刀,弯钩剪长夹剪,还有笨重的斧头。无一不血迹斑斑,腥臭无比,大概是用的次数多了,刀口已经出现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