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嗣似乎也想知道,她和小忆廷为什么半道会被抓起来。明姝便将经过一五一十跟他说了,又忧心忡忡道,“如果孟疏要攻打廷州,我定要给他写信,劝他放弃这样的念头。”
“为了我?”崔承嗣颇会抓重点,见明姝不应,手掌包住明姝的手,粗粒的茧子摩着她的手背,“虽然我欢喜得很,但不必费心了。岑绍懿与我素来不和,如今皇权式微,各地节度使割据一方,都想自立为帝。他与我毗邻,若我不与他合作,这场仗,迟早会打起来。”
明姝因他的话而惴惴不安,孟疏是她的义弟,崔承嗣是她丈夫,这两个人,她无论如何也不希望他们兵戎相见。
明姝不免道,“就算要打,他也不该与你为敌。”
崔承嗣策马的速度忽然放缓了些,她或许不知,她这张祸水红颜的脸,是如何蛊惑人心,叫人癫狂,便为了她的归属,孟疏也不会向他倒戈。
何况,孟疏的背后,是更静水流深、隐忍蛰伏的岑元深。
他们一个两个,都盯着明姝,恨不能扒了他的血肉,让他看他们与她颠倒衣裳。
崔承嗣笑了下,“如果非要选择,你选孟疏,还是选我?”
明姝心弦微动,一时失神。她觉得,孟疏再如何,也不会和她唱反调,所以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也想不清楚,无法回答。
崔承嗣忽地俯身,将她勒抱在怀,口吻阴鸷森沉,“还是让我告诉你吧。如果有一天我战死了,一定会先杀了你。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谁也不能染指。”
他的臂弯又冷又紧,勒得明姝喘不过气。她才发现,他骨子里果然还是个疯子,蛮人。
他自己下地狱便罢,还要她跟着陪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