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立国百年,他岑元深贵为前朝太子,从来都是前呼后拥,睥睨天下,他竟敢威胁他?
岑元深不免后退半步,表情渐至崩塌。原来明姝和他是这样的关系,难怪他三番五次去都护府,都见不到公主真容,难怪那位公主失踪后,明姝立刻多了个孩子。
岑元深不免抵着额头低低地笑了声,复又抬头,对上崔承嗣的目光。
尽管他此刻胸腔恨意奔涌,恨不能将这些曾经卑贱的蝼蚁属臣都踩在脚下,可他还需要忍耐,等待,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起兵收拾旧山河。
一个女人而已,纵使喜欢,暂且让给崔承嗣又如何?
那热切的思绪逐渐地恢复平静,很快,岑元深便恢复了云淡风轻,高蹈出尘的模样,平和道:“既然是崔太尉的家事,我便不多言了。”
他简单道别,转身而去。
小忆廷试图向他求救,他抓了缕耳边的风,松开手掌,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苍茫的牙帐城,似乎只剩明姝与崔承嗣两个人。崔承嗣突然又抱起了小忆廷,不顾他抓挠自己的头发和脸,遣来两个曷萨那人,将小忆廷带走。
“阿娘!放开我,我要阿娘!”
明姝想要追过去,却被崔承嗣摁住肩膀,摁在牙帐前。他受了伤的模样有些狂狷邪狞,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
“崔承嗣,你到底要怎么样?”明姝闭眼,却忍不住想逃离他的桎梏。她感觉到他粗糙的拇指抚上了她的泪痕,炙热的气息擦过她耳畔,带着凛凛的寒意,“怎么样?既然你那么勇敢地欺骗我,我怎么能不让你尝尝,恨一个人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