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寸丁勾着女子的肩膀,频频回眸,似乎对她摆出来的诱惑没有兴趣,天真道:
“羊汤比干草料好吃吗?”
“再好吃,你也不许吃。”
明姝抱着他,远远的,孟疏还在熬汤。这些年孟疏抽条得快,已长成了,添绒的竹青绣衣如雪,乌发流披,像江南翩翩的玉面郎。他熬汤熬得并不专心,一直看着明姝的方向,手里的香辛料随风洒了一半,等他回过时,香料已经飞到了汤锅外。
他在地上抓了半天,知道不可能把香料和沙子分开,只好将剩下的香料放进锅中,继续用汤勺搅拌羊汤。
两年前,孟疏与明姝设计离开廷州后,便去了剑东。
听说崔承嗣在廷州到处张贴告示,捉拿掠走公主的戎匪,整整三个月,城禁才有所松懈。那三个月,他们为了避风头,便护送明姝养母返回南诏祖宅,本打算再北上与岑元深走商,谁知明姝突然怀孕。
孟疏已经忘了,他当时怀着怎样的心情接受这个现实。但他心知肚明,那是明姝与崔承嗣的孩子。因为发现怀孕时,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
他不曾想过明姝离别时,会与崔承嗣发生那样的关系,可他知道妇人堕胎伤身,明姝亦坚持生,是以之后明姝便也留在南诏待产,他北上随岑元深行商。
待孩子平安出世,明姝又在南诏驻留一年,为多病的养母送终,才带着孩子返回剑东。
明姝独自产子,周围流言纷扰,一路上也多有人问询,孩子的父亲是谁,但她始终缄口不言。她只是常常在四下无人之际,抵额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