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掌扣住岑雪衣头顶,连带乌发和头皮一并攥起,迫使她仰头。
岑雪衣头皮剧痛,被他森鸷的目光盯得心跳骤停,豆大的泪水从扭曲的眼孔中涌出。
“崔承嗣,你,你松开我!”她恐惧地挣扎。
岑绍懿眸光抖动,紧跟着站起来:“你若杀了小女并无不可,但你若杀未来的吡罗可敦,是否要掂量再三?”
哭声戛然而止,崔承嗣顿了动作,连岑雪衣不明所以,望向岑绍懿。
“阿耶,你让我去和亲?”
岑绍懿道:“郭破胡身死,苏农黑惶恐之下,定会率部撤离王庭,让我们扑场空,何况我们孤军深入,补给消耗靡费,朝廷无力支持。我已经上书请求皇上与吡罗部议和,并将小女送往吡罗和亲,就此止战。”
“你怎么敢?!”崔承嗣额前青筋陡爆,斧头回旋,横在岑绍懿脖颈前。他竟然敢用这样下作的手段讨好吡罗人,毁掉西征?
岑绍懿后退半步,那条红木案生生裂成两半。
他依然面不改色,凛凛笑道:“此次西征,博望侯叛变,我们本就失去了先机。你已经破了郭破胡部,为曷萨那削弱了苏农黑部。西戎地广人稀,此一役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可能再犯边,目的也算达成一半。再打下去,于国于民,又有什么好处?”
崔承嗣眉心抖动,愤怒在胸腔滚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岑绍懿敢过来,因为他早就拿到了止战和亲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