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疏颊面泛红,自觉失言,“对不起,阿姐,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阿姐,你的伤如何了?帐中人多眼杂,我一直找不到机会进去看你,只好托人给你送些药。”
明姝扭身走道,“死不了。去忙吧,别跟着我了。生怕全天下不知道你和我相熟?”
明姝原想去找崔承嗣,再去探望他。好在他看起来没什么大碍,见他紧跟着自己,明姝顿住步子,“好了好了,我不生你的气。药你拿回去,留着自己用,我还缺一瓶金疮药吗?留下来反倒落人口实。”
她身份特殊,崔承嗣无论如何也不能短了她的用度。
孟疏眸色稍沉,这才不跟了。
他眺望明姝,她已经走出很远,伶俜的倩影被月色拉得很长,仿佛遥不可及。
他什么时候,才能让她觉得,有一点微不足道的用处?
中军帐中,众将领分列营帐两侧,岑雪衣已被褪去甲胄,绑缚麻绳,跪在崔承嗣和岑绍懿面前。
崔承嗣眉宇沉肃,以手支颌,指节轻叩红木案。冷漠疏离中,又透着丝倦燥。
岑绍懿果然为了岑雪衣过来。这个老滑头,崔承嗣被二十万吡罗军围困的时候,他率部在渭河河谷打转,岑雪衣刚出事,他便快马加鞭赶至。
才见崔承嗣,便上前主动赔罪,声称一切都是博望侯的过错。领路的博望侯,原是吡罗俘虏,此次重返故地,生了异心,故意带错队。岑绍懿已经杀了他,取了他项上人头,送给崔承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