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便不再瞻前顾后,等着算无遗策了。
他近乎疯狂地屠戮着郭破胡部。
明姝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他杀敌,只觉得他突然变成了一只感觉不到疼痛的野兽。明明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但劈向敌人的斧头从未迟疑。
大抵是知道接近他便会被杀死,吡罗人渐渐地不敢逼近。
崔承嗣抱着明姝退至营外,翻身上马,盯紧逃跑的郭破胡,不仅没有撤退,反倒继续率部深入。
吡罗人最不擅长应对突袭,也不擅长近战。就在他们被崔承嗣的黑马撞得七荤八素时,那柄长斧突然从他手中脱飞,在空中打了个旋,直接插进了逃到营边的郭破胡体内。
郭破胡瞳孔睁大,鲜血从口中汩汩而出,像旗帜般悬在半空,死得透透的。
那一刻,崔承嗣炙热的眸光终于漾动,声音桀桀沉郁:“公主,现在痛快了么?”
明姝看着那具惨死的尸体,心湖好似落了颗石子,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她还没有回应他,却见暗色的血顺着她肩膀滴落,不免愣怔抬眸,崔承嗣似乎也看着她。像是对她低笑了下,下一秒,那覆着玄甲的身躯便沉沉朝她坠去。
明姝匆忙朝他背后摸索,摸到了一支贯穿他背脊的羽箭。
吡罗人在被崔承嗣震慑了将近一个时辰后,终于想起了自己擅长的是什么。
只是郭破胡死了,他们没有了主心骨,军心涣散,最后还是让崔承嗣带走了明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