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不是,你会如何?”
明姝没想过这个问题,冷不丁被他问着,睫羽扑闪,一时间回答不了。
崔承嗣却像是知道了答案,松开她的腕。身上血腥的气息仍未散去,因着狂喜的消失,整个人又变得如冰棱子浸过般,阴沉沉没有生气。
默了会,他才道:“西征尚未结束,凯旋之前,我保证不死。”
崔承嗣还有军务,正欲离开,明姝心弦微动,指尖又勾住那张鬼面,“夫君,分别那么久了,不能让我看一眼你吗?”
她笑吟吟的,却是因他方才的话而心中闷堵。
崔承嗣坐在她身前,没有动作。
她的胆子终于大了点,把面具摘下。还是和在廷州时一样,不戴面具的时候,单看这张脸一点也不吓人。倒是修眉俊目,长睫纤秾,好看的很。
但这些等她离开廷州后,就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这张脸,这个人,最后只是她生命中一幅远去的画。
崔承嗣凝眸审视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她的每一个动作,在他眼底都是无声的撩拨。莫说这么多日围城之困,心底早压抑着只想要放浪形骸的野兽,便是平日见到,他也不能泰然自若。
他突然想起来,明姝是和孟疏一起来的。
他微阖的眸睁开,目光深沉,又戴上了鬼面具,“公主看过了,我可以走了么?”
她还以为他对自己这次过来欣喜若狂,到头来也便这样。难道他真的像孟疏说的那样,只把她当成笼中雀,高兴了才拨弄拨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