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曷萨那,向东行近不到千里便卷入了另外一个西域部族的内斗中,和对方杀红了眼,彻底把崔承嗣的八万瀚海军抛在脑后。
崔承嗣损兵三万,撤退到拨晚附近的赤亭镇。苏农黑率二十万大军乘势追击,将他堵在赤亭,反将他变成了濒死的困兽。
消息传回都护府时,距离崔承嗣被围堵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明姝睡得迷迷蒙蒙,隐约看到崔承嗣身覆玄甲,坐在黑色的高头大马上俯身,单臂将她抱起。
他沉声对她道,等老子回来。
可下一秒,他面上的森寒铁面具突然渗出汩汩鲜血,画面开始扭曲。明姝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很痛苦,不禁猝然惊醒。
她仓惶披了描金大袖起身,青丝披拂,推开崔承嗣内寝的门。他并不在里面,椸上是一件熟悉的雪貂裘,孙姨娘送他御寒的衣裳,他没有带上战场。柜斗里空空如也,散落着些他平日吃的热性药材。
明姝环顾四周,只觉得这间屋子冷得像雪洞。
仗也处处透着诡异。剑东军为什么会在沙漠中走失方向,吡罗二十万大军又是如何知晓崔承嗣的行军路线,提前埋伏在那里的?曷萨那更像个二流子,完全没把这场仗放在心上。
明姝想得头疼,干脆出了屋子。
她走商多年,在西域中原两地往返次数不知凡几,却没有上过战场。但她知道,如果崔承嗣死在这场战役中,西域的大门便会被敌虏踏破。到时候还有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有能力守着这边域,她不得而知。至于开放茶引,商道复通,更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