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嗣掷出一块石头,沉沉砸进湖心,荡漾开一圈涟漪。那浮影似乎也就此消失不见。
下午的人事往来,崔承嗣一概交给王管事。
直到傍晚,他才背着长柄斧回到都护府,下马便直奔书房。
途径大片沿着红墙攀爬的五色地锦,却见明姝正从轩和居那边袅袅过来。
仿佛看见他了,才掏出帕子咳嗽两声。
崔承嗣没有理睬她,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什么也不做。门窗大开,干燥的风沙吹进来,吹得宣纸纷飞,也不用纸镇压。把斧头扔到边上,坐在高大的檀木圈椅上,两条腿交叠搭在木桌上,烦闷地解开了圆领衫的系扣,白色交领中衣内薄汗涔涔。
他已经在练武场待了一下午,但内心的闷堵始终未好。
歇了会,他盯着桌上的狼毫笔,眼前又浮现出明姝狐眸楚楚,明媚撩人的芙蓉面。先前已喝掉了两袋水,仍觉得口干,心里有个念头蹿出来,不免轻阖上眼,掌心缓缓向下,解开了腰间蹀躞带……
明姝进屋的时候,崔承嗣已瘫进了圈椅中,仰着的颈项浮凸青筋,仿佛刚历经什么人事,锁骨处皮肤泛红如春潮漫过。
这次,他终于听到明姝轻如猫儿的脚步声,掀起薄薄的眼皮。那湛蓝的眸定在明姝脸上,光影漾动,半晌才记得把手里濡湿的帕子,攥成团扔了,靴子碾上去。
“夫君,你在做什么?”明姝捧着一件雪貂裘,耳根浅浅浮粉。
崔承嗣没有想到她会这时候过来寻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