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凝敛,不免看着她。
枫色的指尖捻着烟管,半天含不住烟嘴。
明姝头痛得厉害,吸了会,才发现烟斗的乌羽叶没点燃,忍不住攒拳敲脑袋。
离开曹勇后,她并未回去找采苓和绿衣,七转八绕,躲到这个僻静处。眼前心底,都是曹勇油腻的目光,发狠的表情。她不过在曹勇家中长大,早该习惯了,可想到自己如今还要被那样的人纠缠,心中总是闷堵。
这儿多是土房子,用泥巴和杨木搭建而成,被太阳炙烤得发干起灰。她仰头靠着墙,捻着烟管看着发蓝的天穹。
她是个能忍的性子,自小便能适应各种各样糟糕的环境,养母也夸她,便是满叔不喜欢她,只要乖一些,不惹事便好了。后来多了个曹勇,养母的心也难免偏了些。有一次走商,她不小心陷入湍急的流水中,猛灌了几口水却呼救不得。满叔和养母便站在岸上,没有施救的意思。
那时若死了,也算死于意外,家里少了一张吃饭的嘴,他们曹家皆大欢喜。
后来,养母终是无法接受,呼喊救人。听到呼救声,比她还瘦小的孟疏,倒是二话不说回身扎进河里。
明姝敲了会头,忆及这些难堪往事,只觉得额角疼得难受,正要往烟斗里添乌羽叶,却见一袭白衣落在眼前,仰头,孟疏单膝弯下,帮她抖了抖烟管。
他发间落了些灰,似乎疾走了一段路。